【宣霄】暖冬闲安
·私设一段时间,大家都相安无事。许大夫还是许大夫,齐霄也还是齐霄。
·琐碎小日常,没什么情节。
·ooc是我的,人物是大家的。日常求投喂呐XD。
许宣抬手放下手中笔杆,端端方方压了个章,又将镇纸移了个位,让其压得更正些。
见一时半刻墨迹尚且干不了,索性站起身子舒活下筋骨。
轻推窗门,掸下一层白霜,往外望去,天地皆落了白,只露出几角飞檐。宫人来回走着,蓝粉宫衫动了,方显出些热络活气来。
近来辖县内安泰得很,也没什么其难杂症央着他去医治,那些个头疼脑热的自然也不需要他出手。许宣除了照例查点药草外,便再无其他要事了。
难得清闲,见着天色尚早,左右一思量,索性唤人为他备了香烛提篮,想着去金山寺为家姊祈福。
裹了一身上好的狐裘,又往怀里揣了个手炉,握着把油纸伞便往金山寺去了。
许宣进了庙门,跺了两下脚,雪水融了已沾湿了鞋面,又细细抖落了伞面的积雪,再一挥衣袖,方才往大殿走去。
冬日到底比往常清冷许多,香客比往常少了大半,唯有那么几个虔诚些的一如往常前来供香。上好了香,往外走时撞见了熟面孔,也来回寒暄两句。
老禅师敲着木鱼讲经,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与往常无甚不同。只是座下的僧众却歪着头,无精打采的,连带着经文出了口都比往日弱上几分,少了许多精神气。
几个有眼力见的见着许宣来了,也只是招呼了句“许施主好”,便也没了后话。许宣点头示意,自顾自上前进了香,又跪于蒲团虔心诉了愿。
又向庙祝讨了祈福的小木牌,亲自落了字,便向后院去了。
后院人更稀落些,除了两个清扫落叶的,便只有齐霄在树下寻了个遮蔽落雪的好处所正在打坐。
过于专注了些,并不曾留意许宣到来。
许宣也不曾在意,只细细看着高大树柏寻个好枝杈挂牌,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刻意挑了齐霄正顶的一杈,往下一拽,碎雪便簌簌地抖落下来,正好落于齐霄面颊。
齐霄正潜心打坐,猝不及防被落雪砸了,一下便冷的哆嗦。碎雪落于温度微高的面颊脖颈,便一下融作晶莹水珠。齐霄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同时跳开了身子。
然,跪坐得久了,腿脚有些打颤,起身时不意趔趄了下。
又被一双手扶住,正欲道谢,抬头一看却是那讨人厌的许宣。不消思量,便知晓方才是许宣有意戏耍他。
“许宣,你!”他瞪圆了双目,咬牙指着那张惹人厌的嘴脸。
许宣却是顾自将木牌挂好,再望向他时,一派磊落的样子,仿佛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为家姊祈福,你挡了我的道了。”开口确是数落。
倘若齐霄不是当事人,观了许宣那副磊落样子,可真会觉着是自己错了。
可惜,齐霄对老狐狸的真面目一清二楚,是个披了人皮的坏心肠,心黑得很。
还没等他骂上一骂,老狐狸便自己主动开口了。
“这大冷天,你在这里打坐,怎么,想把自己冻出寒疾,又来我药师宫中白吃白喝不成?”
齐霄心里呸了一声,奈何他确实有这前科,也不好反口骂回去。只能翻个白眼,又坐回原位,心里碎碎念着,不能与普通人置气。
却还没坐上片刻,便被突然掷来的物什扰了清净,他反射性地用手一接,又眯了眼睛去看,是个手炉,正暖烘着,一触了手热度便传过来了。
冻得久了该是习惯的,本不觉着有什么,现下手上热乎劲一上来,便觉得骨子里也细细密密地如针扎着。
又抬首看那不速之客,对方已背过了身子,好似正细细看着枝上木牌,狐裘裹了大半身子,只露出个耳朵尖,红得很。
齐霄在手上火炉与许宣烧红的耳尖来来回回扫了好几眼,心下突然似蕴了一团火种,熔了大片凄寒,连带着四肢百骸都热络许多。
那厢,许宣正对了掌,往掌心呼气,又来回摩挲方回复些知觉。
蓦然听得齐霄清咳两声,起身往屋内走去,又状似不耐地招手,也不知是向谁。
许宣倒是会意,顺着台阶便下了,亦步亦趋地随了齐霄的步子。
待得到了屋内,看着齐霄燃了炭火,关了窗扉,又往屋外去了,他也不跟。
熏炉里散着热气,熏香也不十分呛人,虽则比不得药师宫内,但也算得上安适宜人。
许宣解下狐裘,又细细看了榻上并无甚灰尘,方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床头。又十分不客气地往榻上一靠,撑着脑袋阖了目,小憩去了。
待得齐霄端着两碗汤水进了屋,又用脚把门一带,阻隔外面的寒气。将热汤往桌上一放,指尖忙不迭握着耳垂呼气,似是被烫到了。
他回头欲招呼许宣,却见对方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熟睡。
齐霄也不去叫,只是再添了些炭火。自己呼哧呼哧把热汤喝了,打了个餍足的嗝。
冬日到底容易困乏疲惫些,齐霄映着透进的雪光看了会子经书,头便一点一点地往下砸。
齐霄前几次歪头一下清醒过来,拍拍自己面颊,伸了个懒腰,又打了数个哈欠。念着床被人占了,也不能睡,索性强撑起精神继续看书。
只是那经文一个一个过了眼,便搅和成一团浆糊,天旋地转,都冒出了好几个影子,辨不分明。
齐霄头一歪,将要往桌上砸去时,便被一只手托住了。许是这只手过于暖融舒服了些,齐霄还往上面无意识地蹭了两下,全然是个身心放松的样子。
许宣低低笑骂了句“呆子”,在其面颊下塞了个软枕,又拿了自己方才放置在床头的狐裘往齐霄肩上一放。
睡得饱了,索性往齐霄对面一坐,心下想着,果然还是睡着时这人安分乖顺许多。
又见了那两个碗,一个已然空了,另一个还氤氲着些热气。
许宣拿了那碗,放置在掌心端详了两圈,便将其放至唇边,细细吞咽起来。
只是嘴角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许大夫将其归结为是冻过头抽筋了。
许大夫大抵真的冷极了烧了脑,忘了自己往日里对饮食挑剔的很,非得热至七成、煮至八分、食材精准把控了的才肯下口的。
也忘了自己素来喜洁,是万万不能让别人沾其衣衫,更别提是那十分欢喜的狐裘了。
至于在许大夫心中,在这金山寺后院禅房看人睡眠与在药师宫中书画这入眠人哪个更有趣些,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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